春山澄

旦夕醉吟身,相思又此春。

联合国琐事

(后日谈。)



她走到近前,一支骨感的象牙色脚踝踩进我膝盖拱起的空隙,低下头钳着猎物下颔,马上要掀翻他眼皮录定实验参数。我只好赶在启动前困难地——鼓动东南风里多少泛糙缺水的那块经年凹陷——困难地松出毫缝,类比哺乳鱼吐沫的一副笑容,搁置了靠潜意识精算枕骨和椎骨关节突分别受力量的无效尝试。睁开它。没有让蓝绿色枝枝蔓蔓浮着缠着的血管跳到瞄点来,她定定看准我的眼睛总是明亮。像玛丽甚于像她自己的姊妹。

“你该……”

我没有听清她的声音,假若世界上还有抱歉可谈就让我抱进喉口,再重复吞下去当新一天排遗物。苛刻来说,这里的人恐怕都有点意识涣散,他们没有活在任何地方,只不过存在于糟糕里面。

她也坐下来,手指是家徒四壁肉质的百合,仪式性拍过白包臀。化学礼物自另一端递传。像在壕沟中男人扔火机,无疑她有更不容置喙的意味。垄断企业标准包装。我暂且打量,没有很想接,不过也没有想不妥协。

“再转着那些容让小妹妹的思想自以为做退却,我就真的调批注射剂过来,算准每天你深度睡眠时间往下扎。”非常轻快;果断力道令“保护人”满意,“还是说前探员发了钝的脑筋里认准了得回战友面前半推半就——?”

“没有你认为那么需要而已。”我说,从来没如此清晰地发觉一场权力交接早就偷着闭幕。

“你的膀胱,你此刻直到老年的海马区,你身上每一块向枪服务的肌束的确都比你,这个伊丽莎白年代老顽固需要得多。我听见它们抱怨了:马上就要炸掉。`Boom—'。”

太嘲弄了,实在难以不去隐忧她近来人际状况是否真正改善,不过,到她那个层次的科研圈总该比较单纯了,我想。而且不同国别杂烩可以建构起更适宜的社交距离…这也单纯是我的感悟;刨开都以为算共同守护之圣火的那一部分。被打入老顽固词条底的稍许出乎意料和,也许就是她本人,送予而且可辨的一点点放松彼此独立相互尊重。简单枪械手势恫吓地收拢那几秒钟内,我把药盒移放到大腿上。

胜利女神感觉应该不错地泡回了默契的缄寂里。到筹谋张口时,我仍然感知自己是怎样大片冷黏的、一塌糊涂的雾气。…

“星星好多。”闪掠过几大超级都市入夜渐盛的霓虹景观。我的“少年时代”,它们在艺术玩意儿中充当流行素材。我欣赏水平之轻浮也比一个本来带征询意义的短直陈句妥帖些。但这所有都不值莫尔索申辩。近来更加提倡低碳。

“有些像显微镜下的流感病毒毒株。”——为几乎直觉的话题败坏党人干杯。然而雾气向塑封撕了有小半月的开架威士忌瓶口扩张,她迷恋般摩留一会儿,竟打出再尖锐不过一记,“而你像快散架了。”

“三十多岁的骨头架?”

“你知道不是。”

我暗点起一芯恼火,自负又不将微表情挤动,思考她如何不懂女性和成年人习惯的温存。巧妙如推拽。这样零碎琢磨甫一升腾——升到一种常规居高临下式的洞悉——立刻纷纷跌成粉末;

“你有遭蓝眼睛传染的一天吗,志保。”无疑这是个给定玩笑。并非我只情愿以玩笑回应,而可能在于,一些作答必须循稀拉笑味才得以行进。像受她从幽浮中钳醒时头号招呼,像不论麻省本科或东大研修生答辩。C'est la vie. 

“哼,壶嫌煲黑。究竟是谁呢,'蓝眼睛综合征'进行时。”

名词性停驻后,真正向内勒杀的无言趁手和突出地被划响,往下连贯燃烧。吞食。我红茶加奶颜色有温暖官觉的火柴头微微摇晃着求解她神秘语言函式,基于太理解,舌系带能够随上绞架的咽部继续抽紧。


…蓝眼睛和抹过罪案现场药渍还会挛蜷的小指。


和褪掉制服就压着一地丁当当勋绶摔圮到尽头的背拱。


和千张残破、蒙灰面皮。


…蓝色的熊熊的葬身,最后在烟灰里留一痕湿着拧着魂魄。——基于太理解。简直临床阳性暨晚期,是不是;他们——

思想已飘荡回刚被禁令倒车入库的母宫,而凝视等价发作盐酸的灼烧,—我不知道(了),也许完全相反。无编译语言跻身余一层安慰的时候,像这里和这样,她和我的手肘并碰。

就是——这门子黑洞里,我出神地拷问:你怎么定义黑洞?


什么都了然或充作了然。什么都通行或充作通行。什么都没有。

完美的腹腔排斥前后因果,除了过淫的快就只现不翻转、无限翻转的死结。

——超越也仅仅是……快到比子弹更…比光波粒更…


我听见她声音像水浴法加温的罐装饮品:“今天死了9个人。”

评论

热度(11)